皇后收到消息时,是太子亲自己入宫说给她听的。

    不同于众人着眼于平遥的功绩,她第一句话便是:“献美人?她将自己当作美人,献去了鞑靼军营?”

    纵使平日不喜妹妹舞刀弄剑,太子亦道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若非平遥女子之身蛊惑敌首,恐怕这首级,寻常人还斩不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她还杀生,斩了人首级啊。”

    两句话,太子都不知如何应对了。只觉皇后今日浑浑噩噩,一双眼睛无神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只得起身道:“父皇嘱您操办宫宴,届时,母后定要风风光光迎接小妹。”

    一直到儿子离开,皇后的眉目便没舒展过。

    她忧心多日了,知晓儿子为何高兴,因为卢家虽倒,平遥却在战场上立了功。

    待她回来,他们母子的处境会好上许多。

    可皇后偏偏高兴不起来,积连多日的担忧,反倒又添上一层。

    驿站传的消息,说是公主三日后抵达皇城。

    许晋宣回宫这些时日,除了宫宴,从未和自己那位父皇用过一顿饭,今夜却难得,请了咸祯帝到重华宫用膳。

    李全跟着去的,到的时候,菜肴已摆了满桌。

    “陛下,这……”他想说不合规矩,毕竟皇帝用的东西都要专人专制,上桌前有人试毒才行。

    咸祯帝却念着许晋宣的脾气,难得肯与自己坐下来一道用膳,生怕这规矩推远他,只对李全摆摆手。

    和人一起落座,咸祯帝眼光扫过桌上,率先开口道:“朕总算也等来你一顿饭,说说吧,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听说那小丫头最近都住在望月阁,从前总拿此事吊着这个儿子,希望他能为了人和自己坐下来好好谈谈,咸祯帝猜想着,这一回会不会也是为了她。

    许晋宣却替人斟了一杯酒,第二杯斟在自己酒盏中。

    冷冽的嗓音说着:“今日,是为我母亲。”

    提及灵妃,皇帝面上笑意落下。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记得三四岁时,母亲被困于这座殿内,连我都不能见她,只听见她在殿内连日哭泣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犯了错,你便把我一道关进来了。”